球應的人生悲喜劇——之三

東方之子 · 發(fā)表于 2018-3-28 12:01: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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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微小說---鄉(xiāng)村故事）

大集體的歲月，管理嚴格，工作任務重，但父子倆依然忙里偷著樂。那時小隊常常要開會，一開會就是一二個小時。開會前，小組長會指定在小組某一戶人家開會，因開會時間長，去開會的人必須自已帶坐椅板櫈。這一天，是在小組周家灣開，求應與茂爹兩人共帶一條長板櫈，開會時兩人各坐一頭，大會開到一半時，茂爹去解手，起來也不跟求應打招呼，結(jié)果害得求應摔得四腳朝天。整個會場的人目光都轉(zhuǎn)向球應，并且引得滿場哈哈大笑。會場上的干部不得不拍著桌子，大喊“莫吵”、“莫吵”，“再吵，就要嚴肅處理”，在干部的大聲呵訴下，好不容易會場才安靜下來。開到下半場，茂爹有些困意，眼皮使勁撐，還是不由自主的合上了眼睛！這時求應的報復時機來了，也來個去解手不打招呼，熟睡中的茂爹自然摔得不輕，坐在地上使勁罵，全會場的人又都笑哄哄一片，氣得干部不得不拍著桌子大聲吼叫：“你們是來開會的，還是看戲的”，散會后，求應父子受到干部嚴厲批評，干部說：“要說求應年齡小，不懂規(guī)矩倒也罷，你說你茂叔，都一大把年齡了，還這么嘻哩馬大哈的，從下回起，不準你們帶板櫈，帶個草墊過來”。
話說這干部中有一位叫葉城的在小組住點，這干部平常兇神惡煞的，對于巴結(jié)討好他的人，特別照顧些。對膽敢頂撞，不順從或提反對意見者，會大加指責，想辦法整治，妄圖別人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。茂爹父子在工作中說說笑笑，有一次不巧被這葉城看到了，這葉城便嚴肅的說：“你們父子工作要認真些，別整天嘻皮笑臉的”，茂爹便說：“只要工作完成了，開開玩笑、說說笑笑又何妨”，葉城怒氣沖沖的說：“那有那么多理由，還敢嘴硬”，茂爹由此便得罪了葉城。葉城為了整治茂爹父子，往后的日子，苦活、累活便安排他們父子去做。
求應打心里就討厭這壞干部葉城，但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治他。經(jīng)過一段時間觀察，發(fā)現(xiàn)這葉城，每個周日太陽落山之時，總是騎著個二八自行車，哼著小曲去鎮(zhèn)上。求應突然靈機一動，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。
一晃又到了周未，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太陽快要落山時，求應借口肚子痛，上個廁所。來到葉城騎行必經(jīng)之地，一處陡坡處，悄悄的挖了一條暗漕，埋了一排榨刺(一種植物刺，書名皂角刺)，之后再覆蓋上泥土，恢復原樣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，溜回田里繼續(xù)干活。
這葉城和往常一樣，出行前精心梳洗打扮，皮鞋挖得锃亮，連自行車也擦洗得一塵不染�？礃幼影顺墒侨ゼs會，或是去見老婆。一切準備妥當，葉城一跨腳騎上了二八自行車，滋溜向前進發(fā)，一路上見到他的人，都行禮打招呼，他也擺著領導的架子，邊騎車邊招手。沒過多久，便來到了求應做了手腳的下坡處，葉城一向車技很好，當然不會察看地面是否有異樣。只見這葉城兩眼直視前方，下坡也不捏手剎，悠然自得的哼著小曲，顯得輕松愜意。正當他得意忘形之時，一個噗呲，車胎被扎破。頓時那車七歪八扭沒了方向，說時遲那時快，只見葉城連人帶車一頭扎進路旁的田岸刺棵。并且頭朝下腳朝上來了個倒栽蔥，腳還掛在刺棵上，自行車摔變了形，臉上掛了紅彩、嶄新的衣服也劃破出幾個大洞、連自行車的輪胎也摔得癟癟的。葉城在那里一個勁的直叫喚，“哎喲！哎喲！我的媽呀！有人嗎，快來救救我啊”！求應其實早知道后果，但還是假意問其他人，這是誰在叫喚，一旁的人說：“好像是那個死干部葉城吧，咱們不去管他”，求應說：“還是去吧，萬一出了什么事，怕是不好吧”，求應便叫上大伙一起去看一下，當大家看到葉城這個狼狽樣兒時，都忍不住笑出聲來，平常那股驕橫樣兒那里去了，求應故意說：“你們嚴肅些，沒看到我們的干部受傷了嗎”，趕忙招呼大家將葉城抬下來，葉城跟求應說：“快送我去衛(wèi)生所，我的手可能斷了”，求應連聲應和，“好的，一定把你安全送到”，心里卻暗自尋思，這城里人就是嬌氣哈，這才多大點事，就哭爹喊娘的，看這傷勢，頂多摔個脫臼，怎么可能斷手。但不管怎樣，求應還是跟幾個小伙子將這位討厭的干部葉城抬到了鄉(xiāng)衛(wèi)生所。干部走后，小隊里總算清靜了大半個月，那些被葉城整治過的人無不拍手稱快，求應父子也暗自慶幸，終于出了口惡氣。月底葉城傷好出院，還帶了些禮品，向求應表示謝意，說要不是求應發(fā)現(xiàn)及時，還不知道成什么樣。求應真是哭笑不得，這做壞事的人如今卻變成好人了！
話說小隊中有一財經(jīng)隊長叫汪庭，平常小氣吧啦，又愛打小報告。暗地里不知得了多少干部好處，寧可得罪灣里人，也要向著干部，甚至連親兄弟犯點小錯，他也要去打小報告，真?zhèn)€是典型的大漢奸。平常小隊的人看到他是恨之入骨，但見到他時又要強顏歡笑，因為這樣的人得罪不起。這茂爹父子因為食量大，平�？磕屈c工分口糧，只能墊個肚子角，不得已，有時趨半夜大家全部睡熟之時，他父子二人卻悄悄起床，去那偏遠的地界將那快要熟透的麥子，割得兩大捆回來，拿回來之后速戰(zhàn)速決，以免走露風聲。三人分工合作，一人望風，二人搓麥，因不敢弄出聲響，只能用手搓，搓下來的麥子，吵熟后用大石板壓成麥粉，余下的麥桿立馬燒成灰燼，就這樣這日子總算好過些。
這麥子被偷了，必然會引起干部的警戒，免不了要暗地調(diào)查什么的，這么好的差事交給誰去辦呢，很自然，如此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便落在了汪庭身上，這汪庭不愧是當汗奸的料，放在民國，絕對是第二個汪精衛(wèi)。接到任務之后，汪庭立馬開始四處搜羅打聽，經(jīng)常半夜起來蹲點，偶爾借口有事到某人屋內(nèi)察看一下。有一天求應父子夜里去偷麥子剛剛回來，由于動靜大了點，引起了汪庭的注意。第二日一大早，這汪庭便來茂爹家里調(diào)查，四處搜索了一陣也沒發(fā)現(xiàn)什么，快要走時意外發(fā)現(xiàn)求應他娘慌里慌張的從灶后面走出來，此舉引起來汪庭的注意，只見汪庭徑直向灶后去察看，因為昨日的麥草灰沒有燒干凈，被眼尖的汪庭隊長發(fā)現(xiàn)了，這下全露出了馬腳，之后的幾日可想而知，茂爹不是被村里叫去整訓，就是戴著高帽子游街。而汪隊長卻立得大功一件，得到了上頭的表揚，上頭表示汪庭財經(jīng)隊長工作積極，表現(xiàn)突出，將來是副大隊長的不二人選。
這求應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，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，卻一時想不出什么好主意，心想，你個老不死的，灣里的敗類，我非得想個法子整你一下不可。
事隔二個月之后，這天汪庭去小姨子家做客，回來時已是月上西頭，喝得醉醺醺的他，打著火把搖頭晃腦的往家里走，走過灣前一片樹木茂密的樹林時，突然聽見樹林里亂墳崗上，一陣沙沙作響，汪庭頓時寒毛卓豎，醉意全無，驚恐的壯著膽子咳嗽了兩聲，繼續(xù)向前走著。正在此時，突然從大樹上跳下來一穿白衣，吐著長舌頭，留著紅發(fā)的厲鬼，向汪庭直撲過來，把這汪庭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兩腿直抖，在那兒一個勁的往后倒爬，正在汪庭繼續(xù)后退之時，突然后頭樹林中又跳出一黑得像炭，只留一口白牙吐著紅舌，翻著白眼的黑色厲鬼，手里還拿著一根繩索，不停的用沙啞的聲音說著：“你的死期到了，拿命來”，說著就要往汪庭脖子上套，嚇得直哆嗦的汪庭，褲襠也濕了一大片，嘴里不停的喊著：“我還年輕呀，怎么就要我的命，能不能去找個老的” ，此時汪庭被逼到山嵌邊，再后退就要掉進渠道溝了，但兩個厲鬼還在向汪庭逼近，只聽撲通一聲，汪庭整個人掉下了山嵌滾落溝渠，暈了過去。
第二日汪庭便病倒了，旁人打聽得知，昨天半夜汪庭破衣亂衫臟兮兮的從渠道溝里爬回來的，后背上還多了幾個字“作惡多端的小人”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整他的。

寫作：東方之子
要知后事如何，且聽下回分解！